张文峰

中关村三小副校长,顺义学校校长(法人)、书记,正高级教师、特级教师。人民教育出版社教材编委,中国教育学会学校文化研究会理事,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兼职研究生导师。海淀区政协委员。

奖项及成果

先后荣获第四届全国教育改革创新优秀教师、北京市支教优秀教师、雄安新区育人先进个人、海淀区育人先进个人、海淀区三八红旗手、海淀区教科研管理先进个人等荣誉称号。多次获得国家级、市级论文及评优课奖项,出版专著《留在瓦窑的歌》;合著《小学音乐课堂教学100问》、《文化中的音乐教学》,《大家三小:一所学校的变革与超越》;参与编写人教版教材(编委)、北京地方教材及教师用书。

故事一:“连哄带骗”去雄安

有时候,人的生活轨迹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说变就变。也许是因为一个人,也许是因为一件事,也许是因为一句话。

我到雄安,是因为一个号召——“千年大计,建设雄安”;也因为一件事儿:北京市要组团援助雄安办学,选中了我们学校为四所学校之一;同时也因为一句话,刘可钦校长说:“你去吧,你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仔细地回忆一下我来雄安的经过:2018年1月某天校长在一次看演出的过程中,毫无预兆地突然问:“关于雄安,你有什么想法?”我蒙圈了好半天:雄安,在哪里?跟我啥关系?

“派你去雄安,如何?”我又蒙圈了。我问:校长,雄安在哪啊?她说:不远,开车就一个小时。真的吗?真的,不骗你,我和书记去过,就一个小时。一个小时啊,还行,北京市里随便走走还常常一个多小时呢。

三月份,第一次去雄安,什么一个小时啊,走了足足两个半小时。校长说:我说的一个小时是指上了高速后一个小时。额,上高速前没有掐表。第二次去,我认真地算了算上高速后的时间,也不止一个小时啊?校长大人又说了:哦,我说的是大广高速的时间,没有算白洋淀支线。额,白洋淀支线难道不是路?反正,现在每次开车去,基本是两个半小时,最长一次达到四个小时,因为堵车。

关于时间。一月份校长跟我说去雄安,我问去多久,她说一年吧,我想一年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,到三月份,校长说一期是两年,市里文件是这么说的,我看了文件,确实如此,也就不说啥了。最近校长开始说“你这三年……”啥的,我一惊:“校长,怎么变三年了?”她义正辞严地回答:“人家新区一直说教育三年大提升,你总不能干得半半拉拉地就回来吧?”

好吧,难道这就是领导的艺术?有一次学区高老师告诉我,她听到教委领导问我们校长,雄安校长怎么派去的?刘校长得意地说:连哄带骗去的。

既然答应去也没法反悔了,关键这个过程是那么的“自然”。接着我要挑选我的团队了,我不能一个人战斗。

“跟我去雄安吧。”这是我三四月份最常说的一句话。

我挑人的几个原则:

(1)没有负担。主要是没有家庭负担,不用管孩子了。也有老师找我想跟我去,但是孩子上中学呢,我拒绝了,因为那样成本太高。我担心,万一孩子的成长出了问题,比如学习成绩出现波动,即使她自己不说,心里暗暗后悔,那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。

(2)教学能力强。我们是去工作的,去的老师一定得是学科骨干,能够起到带领学科教研和教学的作用,且能互相欣赏合作。

(3)最重要的一点是,价值观一致,有共同的话语体系。一群人一起走,走得快和慢不是关键,关键是要步伐坚定方向一致,那样才能达成既定目标。

有了这三点,其他的比如性格、爱好、特长稍微再考虑一下,人员范围也就小了。我采取的是主动出击的做法,看准了谁就邀请谁,基本上都是一说就应。

就这样,当我们团队在期末集体亮相时,大家都看傻了,都问我是怎么“忽悠”的。

我说很简单啊,年龄大的我就说:咱都这个年纪了,还有多少机会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?还有多少机会去选择?还有多少机会参与到这样一个划时代的建设中?就两年,你的人生经历就有了不一样的色彩。

年轻点的我就说:看看咱们学校人才济济,你虽能干,但前面还有那么多老同志,啥时才能让你独挡一面啊?你不独挡一面怎么成长呢?这么一说,再加上我的表情和真诚的语言,对方便毫无抵抗力了。

于是,我有了一个外号——“挖掘机”,同事们说我是山东蓝翔技校挖掘机专业毕业的。我很喜欢这个外号。当时学校还有一句话叫“防火防盗防文峰”,因为不小心,就不知道谁就跟我走了。

可以说,这支优秀的团队后来在雄安校区做出了很多开创性的事情,也为雄安教育做出了很大的贡献。


故事二:

每一个人的成长必然都有关键事件关键人,而就是这些“关键”也就成了我成长的一个个“关键”节点。

第一个关键事件是参与教材编写。

2013年开始我开始参与人教社的教材与教参的编写。我是一个普通的、用教材的教师,突然和很多专家和业内大咖一起编起了全国音乐老师都要用的教材,心里的忐忑和敬畏感可想而知。参与教材编写和教师培训的过程中,而且每个暑假都在全国各地给音乐老师们做课程培训,让我更清晰地理解教材,拓宽视野,突然感觉怎么就通透了呢。

第二个关键事件是支教。

大概15年前的我,对好老师的概念就是课上的好,学生喜欢你,然后有很多很多的证书,获很多很多的奖,仅此而已。那时候,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让孩子们喜欢上你的课,天天盼着上你的课,每次课结束孩子们都不舍得离去,就那样围着你唱啊说啊,那时候职业的幸福感是满满的。每天上完课我都会立刻写反思写复备,甚至写上课那些好玩的故事。我的复备、反思常常比教案还要长。那样的课堂沉淀使得我个人获奖最多的一个时期。从2003年开始到2016年,我参加了每一届的世纪杯,获得了每一届的一等奖,获得了很多全国的论文奖和评优课奖,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好老师,直到2008年我去昌平的瓦窑小学支教。

支教的经历仿佛打开了我的另一个世界,让我知道,作为教师我除了上好我的每节课,教育好我的学生,我还可以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,更大的责任可以担当,这就是社会责任。

我常跟同事们开玩笑说:我是教育均衡发展的先行者。从2008年的昌平山区支教一年,到雄安援建三年,至今我又去了顺义学校两年多了。山村学校、县城小学、城乡结合部学校,而我们三小地处中关村,是全国教育的排头兵,这四种完全不同样态的学校,我都参与建设,贡献力量,为此我很骄傲,也很感恩。感恩一路遇到的很多同行者,感恩相遇,皆为美好!


人的一辈子,一定要做点让自己热泪盈眶的事情,一定要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。当你老了,回顾你的教育生涯时,你才不会懊悔,不会觉得乏味。把时间放在美好的事物上,教育就是阳光下最美好的事物。